行吧,不愿意面对面交谈就算了,这场人鬼情未了的戏你不陪他演了。
换上行动便利的衣裤,丢掉一切累赘的物件,带上野外生存必需品,背上背包往来时路走去。
许是这段时间离开的人太多,你的出行并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。
你还以为他会阻止你离开。
恰恰相反,你走出城堡的边缘,将它抛之脑后变成米粒大小,也没有遇见什么异常。
直到你走到路段塌方的地,塌方还在,但车不见了,当初拦路的大树也不见。
救援队来过?那为什么城堡没有接到通知,她没有接到任何集合归队的消息?
不对,如果是救援队来过,地面上应该会留下拖拽的痕迹,上方也应该有残留树桩。不像是事故发生地,更像是引诱你欺骗你停下查看的陷阱。
如你所想,从城堡到这的路消失,周身尽是荒草丛生,树木的位置没有多大的变化,不过是返老还童从粗变细。
你就知道!
发怒也无济于事,比起抓不知在何处的男鬼暴揍一顿,不如想想今晚的栖息处。
热带雨林难以寻找到栖息的山洞,即使找到,你也不能手中的一把军刀去杀掉不知名的野兽。
好在今天只是单纯地阴天,没有下雨。
迅速地清理出一处空旷的地段,爬上树勉强构造出大体支架,足够两个你在上面跳动也不会散架,做好简单防水措施。
生起篝火,撒上防虫蛇药,你钻进睡袋,安慰自己说不一定明天一睁眼就回到现实中。
尚在睡梦中,你被树下窸窸窣窣的动作惊醒,握住枕下的军刀,警惕地不动声色探出头查看情况。
树下的篝火早已熄灭,剩下点点星火。
远处有人靠近。
“扔到这就可以了,他绝对活不过今晚。”
另外一人嗤笑:“他就算好运活过今晚,森林里面的野兽也会将他撕碎。”
他们将不知名的东西扔到原地,并未发现你的存在。两人转身离开。
等到那脚折断荒草的声音远去,天色将明,你才轻手轻脚地跳下栖息地,走近查看情况。
这团裹着破布的东西是大概十五六岁的少年,趴在地上一动不动,浑身都是长条血痕,看样子是受了鞭刑。
赤脚上是厚重的茧,布料漏出的青紫,整个人脏兮兮的,说他丧家犬也不为过。
你探了探他的脉搏,皮肤冰冷与死人无疑,幸运的是动脉还在跳动,背部轻微起伏。
你将他掀开,勉强看得出他的头发是金色,眉目间是那个大街上抱着你大腿的男人的稚嫩版。
是幻觉吗,还是穿越时空?
如果是幻觉,杀了他是否能解除?
如果是穿越时空,杀了他会引起时空的动荡吗?
蝴蝶振翅,引起龙卷风,他会是那只蝴蝶吗?
你收回抵在他颈间的军刀,拿起他寒如冰铁的手指,割了一个小口。
鲜血争先恐后地冒出,蘸取点滴鲜红送到嘴边,口中是熟悉的铁锈味。
幻境的冷触味觉也会如同现实一样真实吗?
你不知道,但是他在你这过了一关。
你要救他。
幻境中杀了他也无济于事,还可能会激怒他。
如果现实穿越……即使是在异空间,杀人对于一个处于和平时代的人来说,是一个巨大的心理挑战。
不同于杀鸡杀猪,杀同类沾上同类的鲜血,可能会给你造成很大的心理负担。
既然不杀他,那就任他自生自灭冷眼旁观就好。
你回到栖息地,继续补觉,这一次睡了一个好觉,没有被吵醒。
不知名的鸟鸣声越显清晨的静谧,清新的空气从鼻腔进入肺里,消散拉入不知名地方的恼火。
迅速解决完早餐,背上背包,你决定去四处走走。
你不知道打破束缚,回到现实生活的契机是什么。
既来之则安之,四处走走也好。
远处躺在地上的人早就没了人影,你也没有去寻找的意思。为自己削了一根笔直的树枝当拐杖,敲打着茂密得过分的野草丛。
你听到了水流湍流的声音,心头一喜正要往前奔去,下一刻草丛中跳出一个人影,将你扑倒在地,尖锐的石头快要砸到你的头,来人急转直下撇到一旁,激起地上的泥土飞溅,石头一蹦,留下一个浅坑。
一切都在一刹那间开始结束。
大脑应激你呆愣在原地,直到脸上感受到少许的凉意,你才反应过你差点受到了袭击,而将你扑倒在地欲下杀手的罪魁祸首却在流泪。
“你消失了,给我一个小时的温暖又无情地抛弃了我。我找不到你存在的痕迹,我一度认为你只是我濒临死亡时的幻想。你又出现了……是我要死了吗?”少年紧紧缠绕着你,怕你再次消失,也害怕是自己死亡前的幻觉。
你迷惑不解着,你什么时候抛弃了他。
身上的少年越发过分,勒得你气差点喘不上来。严重怀疑是刚才他一击不成,想要勒死你。
你抵着他的胸膛,想把这身形单薄的少年推开。你以为可以轻而易举地推开他,谁知道他却像一片狗皮膏药一样死死黏着你。
利诱威胁他都不肯起身放开你,气极之下,你一巴掌糊在他的后脑勺,吼道:“你再不站起来,我先被你勒死了。”
少年才恋恋不舍地一瘸一拐从地上爬起来。
认命般将他拉回栖息地,升起篝火,他一身的伤也需要处理。
嘱咐他呆在营地,你去取水马上回来,他死活要跟上去,害怕你下一刻就消失不见。跟这固执的少年解释不通,反正身体是他的,与你无关。
水热沸腾,你让他脱掉他那堆破布,给他清洗伤口擦药。你没啥邪念,他反而扭扭捏捏。
“放心,你那白斩鸡般的身体丝毫不能引起我的兴趣。”
他脸涨红,活脱脱像个小娇夫一样。
给他清洗伤口,涂抹好他触及不到的伤口后,转身离开,给他留下私人空间。
少年急道:“你又要抛弃我吗?”
满脸问号的你机智地不和病患争论,按着他的指示,在他的视野内转身,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地上的杂草。